番外8  三十秒的梦（齐线）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又是一个雨季黄昏。细雨缠绵，敲打着玻璃窗，发chu细碎而持续的声响，像是时光liu逝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结束一场缓慢、缠绵的qing事，齐雁声的shenti上还残留着细微的颤栗和满足后的慵懒。霍一从shen后环过来，指尖有一xia没一xia地轻抚着她小臂nei侧的pi肤，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亲密和yang意。空气里弥漫着qingyu褪去后特有的温存气息，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、属于霍一shen上冷冽又迷人的淡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们一起看完了一bu老旧的粤语长片，电视屏幕已经暗xia去，只剩xia黑se的反光，隐约映chu她们依偎的shen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Joyce，”霍一的声音带着事后的微哑，贴着她的耳廓响起，呼xi温re，“xia个月，上海嗰活动，你应承过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没有立刻回答。她微微侧过tou，就能看到霍一近在咫尺的脸，眉yan染着未彻底消散的qingchao，那双平时显得过分冷静甚至有些酷烈的yan睛，此刻像浸了shui的墨玉，专注地看着她，里面清晰地倒映chu她自己——一个已生华发，脸上爬满细纹，发丝微乱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专注，这种数年一成不变的凝视，总让齐雁声心tou发紧，一种混合着负罪gan、虚荣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的复杂qing绪悄然蔓延。她知dao这意味着什么，又时常告诫自己不要去深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剧团嗰边安排好咗，”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常，带着她惯有的、那种圆rong周到的笑意，“dian啊，三十几人了，仲惊我放你飞机？”她试图用玩笑拉开一diandian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却不吃这套，她凑得更近，鼻尖几乎蹭到齐雁声的颈侧，那里还留着不久前她qing动时yunchu的浅淡红痕。“惊啊。”霍一说得理直气壮，甚至带dian撒jiao的意味，但这撒jiao底xia，是齐雁声早已熟悉的、不容置疑的掌控yu，“惊你又挨边嗰老友拉去饮茶，或者又系边嗰电视台录啲无聊嘅慈善节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是啊，答应了她。齐雁声在心底轻轻叹kou气。从答应接xia《玄都手札》的剧本开始，这么多年了，答应的事越来越多，一次次突破底线……直到像现在这样，默许她登堂ru室，占据自己私宅的沙发，分享彼此的shenti和短暂的温存。晃yan一过，都已经成为了“习惯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应承咗你嘅野，几时反kou过？”她终于转过tou，对上霍一的视线，轻声回应，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……疲惫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似乎满意了，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，低tou在她唇上印xia一个吻。这个吻开始时很轻柔，如同羽mao拂过，但很快便加深了，带着霍一特有的、那种近乎掠夺般的reqing。齐雁声闭上yan，回应着这个吻，手无意识地攀上霍一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能gan觉到霍一的shenti再次变得温re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，那意图再明显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一次，齐雁声却轻轻偏开了tou，结束了这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啲攰，”她低声说，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chu1的倦意，“今日排戏，拗腰个xia好似有少少扯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并非完全的托词。年纪毕竟不饶人，gaoqiang度的粤剧排练和演chu，加上与霍一之间耗费ti力的xing事，她确实时常gan到酸乏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一的动作顿住了。她仔细看了看齐雁声的脸，那双锐利的yan睛瞬间盛满了懊恼和担忧。她收紧手臂，让齐雁声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，xia巴抵着她的发ding。“sorry啊我成日都唔记得，”她的声音闷闷的，“咁你俾我揽一阵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齐雁声放松xia来，依偎jin这个nuan意十足的怀抱。霍一的shenti并不算特别柔ruan，甚至随着年岁增长，越发带上健shen的ying朗线条，但总是奇异地，能带给她一种安定gan和力量gan。这是一种矛盾的gan觉，仿佛她既是需要被呵护的，又是可以依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寂静在室nei蔓延，只剩xia彼此交rong的呼xi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的思绪却无法像shenti一样放松xia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霍一。”她忽然开kou，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霍一回应得很快，指尖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记唔记得，我同你讲过我细个学戏嘅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记得。”霍一的声音很平稳，“你话你十四岁先ru行，被师傅闹gen基差，人哋休息你仲对住块墙练功，喊到yanzhong，第二日仲要早早起shen吊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齐雁声微微一愣，随即失笑：“你记xing都几好。”这些琐碎的、她或许只在某次闲聊中随kou提过的往事，霍一竟然都记得如此清晰。这种被珍视般记住的gan觉，让她心tou那dian复杂的qing绪又翻涌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嗰阵真系好辛苦，”她像是陷ru了回忆，声音飘忽，“年纪又轻，乜都唔知，睇唔到chutou之日。一齐学戏嘅师jie妹，有嫁咗人，有转行zuo文员，净系得我傻乎乎哋jian持落来。dian解呢？除咗真心钟意，大概都系有啲唔甘心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gan觉到霍一的shenti微微动了一xia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她没有停xia，继续说了xia去：“后来，好唔容易有啲名气了，又成日俾人摞来同其他人比，话我功底唔扎实，台上冇灵气……唉，足足十几年，真系听得够多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佢地yan光差咯。”霍一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带着毫不掩饰